最近中屌丝最喜闻乐见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某女星70万买假包了….哈哈哈,真心欢乐哇。
奢侈品迷恋本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个时代的绝对真理之一就是一个人可以通过消费变得与众不同,卓尔不群。你自认小清新,就有森女风格;你自认富二代,就有马萨拉蒂;你自认郭小四,就有闪着光的“纸醉金迷”。我们将各种消费品赋予了意义,以价格为锚,以攀比为岸,通过各式各样的购买激发灵感,界定人格。的确,这种行为模式再正常不过。然而,当国人横扫老佛爷,包圆牛津街,占领铜锣湾的时,正常的边界被打破了。一个灰色的产业链也由此诞生。
在山寨横行,创意匮乏的大消费时代,奢侈品似乎是最后一块净土。他们标榜自己坚守传承,锐意进取,每一个铆钉都是故事,每一寸材质都是创意。物质的人格化在各种hermes , bottega, dior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这种营销手段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奢侈品超越了存在,跨越了时空变成了一种意义,一种权利。那些魅惑人心的广告文案,充满传奇色彩的家族故事和维多利亚式的服务礼仪为奢侈品织就了一张意义之网,而每个消费者都是甘愿被困于网中的猎物。对于普通消费者,奢侈品的权利属性远远高于消费属性。然而,事实证明,奢侈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们循序的是街头小贩的节操,坚守的是店小二式的待客之道。换句话说就是把好土豆放在上面充面门,挂个羊头卖个狗肉。在以消费为信仰的年代,这真是一个伤心的故事。
不过,我不知道广大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中国消费者会不会介意,毕竟我们不介意的东西太多了。这些年来国人有一种理想即“不买对的,只买贵的。”奢侈品费心费力创造出来的人文光环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砸出去的钱能造出一堆艳羡的眼神,能撑出一个底气之足的气质。按这个逻辑奢侈品卖家也没有做错什么,满足需求是商家的生物本能,天经地义,任谁都阻止不了。对于把奢侈品店铺当大卖场的天赋异禀者来说,这就不是个事,A货还是行货的不就是买个土豆吗?干嘛认真呢。
这张网里最悲剧的是那些认了真的人,他们或节衣缩食,或寄生于人,满心欢喜的打算用奢侈品装点门面,用包包找点存在,却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冷笑话。情何以堪!其次悲剧的是广大中国代工厂商,他们流血又流汗,随便顺一点尾单出去还落了个山寨的骂名。而人家那边厢光明正大的卖A货反倒理直气壮,挣得体满钵溢。情何以堪!再次悲剧的是国产时尚品牌,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各种出口内销的仍然在圈子里毫无话语权,只能跟风模仿打折促销,混的还不如A货。情何以堪!一般悲剧的是“表哥”杨达才们,痴迷一世还不知道痴迷的是不是A货,却先漏了机关,沦为阶下囚。情何以堪!不过最后一出可能用悲喜剧来形容更恰当,是谓当代的“世说新语”。
奢网恢恢,却并非不漏。快时尚以颠覆的模式动摇了高级定制这门产业。这粒奢侈品皇冠上的明珠在各种跟风仿制,商业化运作的冲击之下气息奄奄,普罗大众也因此获得一种虚幻的平等感。的确,今天的你我将不能用衣服的颜色来区分等级,不能用头顶铺白的假发认定学识,大家乍看起来好像都差不多。虚幻的“差不过”背后是几多不甘,几多不平,于是奢侈品意外的发现了另一片蓝海,那就是绝望的通过各种消费品表达自己不凡的小人物。A货般的人生正好匹配A货的奢侈品,恰如其分。
在文艺复兴期的英国,糖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奢侈品,需珍藏密敛,非普通人所享。那些个贵族小姐,太太们故此将牙齿涂黑以表明自己家底深厚,吃糖多的都得了蛀牙。那齿间病态的一抹黑就是身份的象征,财力的体现,引无数才俊竞折腰。而今天,我们以另一种方式涂黑了牙齿,痴迷那一缕幽暗,沉醉于幽暗中散发出的丝丝腐败气息。
所谓盛世,大抵不过如此